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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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如果說，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話，那麽作為一個不夜城而言的繁華商港，往往也是最先反應過來黎明的到來。
隔著一層窗戶，熹微的晨光映下，那街道上忙碌了一夜的攤販們便早已失去了蹤跡，唯有那沾染著雨水濕潤氣息的煙火氣悄然氤氳開來，隨著街道巷子裏的一聲吆喝聲，拉開了早市的帷幕。
車輪轆轆的聲音，賣菜人的吆喝聲，混著那剛出爐的小籠包、交上湯頭的小餛飩的香味兒一道隔著窗縫門縫裏擠進來。璃月港後半夜短暫的安靜，恰似極了那朦朧中打了個盹兒的老爺子，睡的太晚，卻偏偏又醒得太早。
熬了一宿的簡辭並沒有休息，反而是從背包中摸出一瓶清醒藥劑灌了下去，而後將那一早打好的打烊招牌掛在了門外。
這門店本就不打算常開著，做的也都是那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生意，是以這些該用到的東西，早在當初盤下這一處店面時便都已準備妥當。
簡辭站在早晨微涼的風中，打量著她這一處鋪子，卻是在等著煙緋上門。
說起來，煙緋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指的不是她來這個世界之後的那種熟人。
遙記得她當年入坑的時候，尤拉池子才第一次出來，作為物理核爆的C位，也是她第一個五星C，然而拿到核爆騎士的簡辭當時卻並沒有快速起飛——物理冰系在當時火系人上人的環境中，不僅破盾慢，大劍攻速也慢，沒養成之前甚至不能刀刀過萬，對上那套了王八盾的那些個怪物，只能慢慢硬刮……
哦，她還沒有鐘離，那時候的稻妻還沒開，雷神還沒有，久岐忍更是遙遙無期，甚至武器都只有螭骨和一把在雪山撿來的雪葬星銀。
這導致了後來的簡辭是被一個四星火C拉扯大的，甚至一度在她深淵陣容裏，雷神草神心海三個五星給一個四星角色的煙緋做配。
煙緋倒也爭氣，一個憑借著賭狗和班尼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加成後期硬生生在大世界炸出七萬多的傷害，雖說曇花一現，卻也能穩定重擊保持在三四萬的傷害，相比較而言，對於早期什麽資源都稀缺的旅行者而言，實力已經算是不俗。
對於簡辭來說，曾經的煙緋的地位無可替代，現在的煙緋的地位，也依舊是無可替代。
僅從她的身份而言，一個身上流淌著仙獸血脈，由歌塵浪市真君一手養大，卻又憑借著對於律法的信仰而在整個璃月港站穩腳的人，無論這座城市到底是神治也好又或是人治也好，她於整個璃月港的地位，穩若泰山，不可動搖。
而也恰恰是她對於律法的態度，使得她得到了凝光的認可。
相比較而言，整個璃月掌管律法的那位凝光大人畢竟還是商界出身，那些律法間的漏洞、文字間的歧異、法條文案的把玩，到底不如是律法專業出身的煙緋洞悉的更徹底。
誰又能想到，璃月港有名的律師，與群玉閣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權凝光，除卻律法條例上的交鋒之外，私下裏竟還有……或許也算不上是交情，而是，惺惺相惜的模樣呢？
簡辭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是要被自己的形容給逗笑了，然而就在唇角微動的那一刻，耳畔卻傳來一道音色相對清冽的男聲：“看起來，我似乎來得有些不巧。”
簡辭回首，便迎來了一個意想之外的人。
來人一身灰色軍裝，紅色圍巾披風，頭一側戴暗紅色看不出質地的面具，微尖的下巴，灰藍色眼眸，栗色的短發，儼然一副外國人的長相，行走中，還帶著些隨性的張揚。
達達利亞靠在門外的廊柱上，雙手插兜，姿態悠閑：“早就聽聞北國銀行隔壁開了一家神秘的小鋪，只要你出的起價錢，那麽就能從小鋪中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哎呀，真是可惜，還是晚來了一步。”
話雖是這麽說，但實際上卻並不太能看得出來遺憾的樣子。
“先生說笑了。”簡辭在這個時候並不想招惹什麽是非，然而是非到了門前，她卻也不能不管。
尤其是想起來在地下武鬥場，某人排位打上前排的記錄，不由眼皮微跳：“摩拉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有用，卻也最為無用的東西。”
達達利亞挑起眉毛：“這話怎麽說？”
“人活於世，沒有摩拉寸步難行，但偏偏，這世上有些東西拿再多的摩拉來，卻也無法換到手——煉金術的等價交換原則，放在哪裏都是適用的呢。”
“啊嘞，確實呢，”達達利亞說著，眉峰卻是微微一挑，“我們是不是在那裏見過，總覺得很是熟悉的模樣。”
不愧是至冬的外交官，武力一流的同時，直覺也敏銳的猶如瘋狗。
簡辭微微抿唇：嗯，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誇獎。
“最近我才剛從外地歸來璃月，想來與先生不曾見過面的……或許先生是認錯人了。”
“啊，像你這樣直言不諱的回絕，反倒才會讓人更加奇怪，”達達利亞摩挲著下巴有趣一笑，他偏了偏頭，“正常而言，誰也無法記清自己沒有印象中的人，沒有印象則沒有記憶，沒有記憶……小姐說的這般肯定，反倒才該像是在掩飾什麽。”
他聳了聳肩，雙手往外一攤：“看起來，我當時留給小姐的印象不怎麽好，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樣避嫌，極力想要拉開距離的模樣。”
簡辭露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來，不打算再理會一大清早莫名出現在自己門前的達達利亞，然而就在簡辭背過身去的一瞬間，達達利亞的聲音清晰傳入簡辭耳中：“吶，店主人，如果我想要預定一顆神之心……你這裏能夠預定嗎？”
簡辭停住了腳步，半晌，她才回身去看向那位靠在柱子上的年輕人：“公子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如果說，神之心實際上的名詞解釋是第三降臨者的骸骨，那麽當世的旅行者，將是第四降臨者，其對於元素力的包容，也足以解釋她為什麽沒有神之心卻能夠調動元素力。
雖然她的存在比之旅行者還要早，但她因為無法引起元素力的共鳴，顯然不滿足第四降臨者的身份。雖然如此，提瓦特大陸上有降臨者的存在，那麽她簡辭那無法調查出來的背景……
早在桑多涅找上門時，她的身份……或者說，有關於她的相關情報，在愚人眾中想來便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
木偶帶來了至冬女皇的問候，那麽公子……他又是打算做什麽呢？
“我只是在想……”達達利亞站直了身子，看似緩慢，實則殘留餘影一般朝著簡辭靠近，“神魔大戰至今，世間魔神只餘塵世七執政……為什麽女皇陛下預言，此世將有新的神靈誕生，每一位新生神靈的存在，往往將意味著神位的更疊，也同樣意味著神之心的傳承。”
“初生的神明麽，”元素力快速在空氣中抽取，沁涼而又濕潤的水元素化成一汪碧藍，少有的顯露了那不屬於水的殺意，似慢實快地朝著簡辭的脖頸纏繞而來，“你又是為了哪一位神明的更疊而存在的呢？”
“……巖之神麽？”
簡辭身上神之眼有一瞬的亮起，但緊接著那道由火元素力形成的護盾被水流輕而易舉地戳破，最後……是漫天火元素炸成一片火星，那帶著虛影的丹火印在空中緩緩消散而去，連帶著那原該纏繞上簡辭脖頸的水蛇則在頃刻間蒸發殆盡。
背後有人撐住了簡辭的身體，珊瑚發色的律師及時趕到，碧綠色的眼底滿是擔憂：“你還好嗎？”
而另一廂，達達利亞卻已經收回了手，看向簡辭的神色滿是意外：“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弱的……”
他咽下了最後兩個字，手指撫上一側戴著的面具，眉毛也跟著皺了起來。
“餵，至冬人，你剛剛的行為，是打算要進行謀殺麽？”煙緋掌心裏，一本律法書飛快的翻頁，游離著火紅色的元素光芒，“根據你剛剛的行為，我將為我的委托人提起指控，一旦謀殺指控成立……”
“怎麽可能……”達達利亞高舉雙手向後退去，“我只是開一個玩笑，畢竟確實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麽弱的神眷者。”
簡辭壓下自己顯得有些激烈的心跳，對上達達利亞灰藍色的雙眸：“魔神大戰至今，塵世唯有七執政，世間元素有且只有七個。你想要的東西，只有世間七位執政才有……以降臨者的骸骨，以古龍的權柄捏造而出的神造物，不可能再會有新的神權造物出現了。”
達達利亞偏了偏頭，露出一個只可意會的笑容來：“啊，果然……抱歉，是我莽撞了。不過莽撞也有莽撞的好處，送上門來的消息，誰會覺得嫌多呢？”
煙緋皺眉，擋在了簡辭身前：“這位……先生，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都要提醒你，這裏是璃月。既然來了璃月，希望你能遵守璃月的律法，如果不能，除了對你發起訴訟之外，那麽我將為你呼喚千巖軍，除去可能面臨的牢獄之災以外，你還將面臨著被驅逐出境的境遇。”
“好吧好吧，不要那麽兇嘛，”達達利亞聳了聳肩，“我也只是過來跟鄰居打一個招呼——簡小姐，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來北國銀行找我，作為對你的賠禮，只要我能做到的，那麽一定不會推辭。”
身著灰色軍裝的男人在空中揚了揚手，而後雙手插兜姿態悠閑的離去。
“果然，市場一旦開放，這些至冬人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聚而來，”煙緋手中的律法書合上，眼底滿是擔憂，“隨著北國銀行的設立，這些愚人眾在整個璃月的活動也愈發不加掩飾了。”
“但為了璃月的發展，市場勢必要開放。”簡辭自然也理解當下的情況。
事實上，世界經濟中心正在進行偏移，無論是楓丹的蒸汽機械也好，須彌的智腦研究也好……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市場不可能不開放，但一旦開放，承接而來的則是巨大的市場沖擊。
而無論是蒙德亦或是璃月，在未來終將要找到自己在整個世界面前的發展前路。
……一場類似於工業革命的危機，如今正懸掛在所有人的心頭，如何摒棄機械帶來的沖擊，如何保留本土經濟貿易的優勢，如何不被外來產物沖擊當下現有的市場現狀。
一場轉型與企穩的轉變，早已在天權凝光的帶領下漸漸走上了新的征程。
簡辭都懂得的道理，久居璃月的煙緋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說的也是，不然，群玉閣也不會花大筆價錢請我來擔任你的副會長，這是制約，也是平衡，當然，更是發展——為了分權，我也帶了大筆摩拉，以及狠狠敲了群玉閣一筆竹杠，這些後續都是發展即日達的資源。”
“另外，作為合作夥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最近不要去那些荒郊野外、人煙稀疏的地方，最好就待在璃月港，作為璃月整個的最為繁華的經濟中心，緋雲坡與吃虎巖隨時都有千巖軍巡視，有需要的話，高聲呼喚一聲，千巖軍很快就會趕到。”
煙緋也挫敗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對至冬人沒有什麽惡感，但因為我的職業所能接觸到的，大多都是和愚人眾有關……愚人眾這個組織內部也實在是良莠不齊，時間一久，我看什麽都有濾鏡了。”
顯然，煙緋對於愚人眾的濾鏡絕非是什麽好印象。
“不過，”她的目光落在了簡辭掛在門上的掛飾牌上，“你是要出遠門嗎？在被愚人眾剛剛盯上的這個時候？”
“是啊，”簡辭無奈一笑，“該談的東西當時在群雲閣已經與凝光大人商議好了，煙緋小姐雖然是律法界的紅人，但能在整個璃月港紮下根來創辦那麽大一個律師事務所，靠的可不僅僅是對律法的嫻熟與能力……即日達交到你手中幾日，哪怕我不在，也相信煙緋小姐能很好的處理好這些事。”
“……說的也對，”煙緋食指指節頂了頂下巴，一副煩惱苦惱的姿態，“誰讓緋雲坡的地價這麽高呢，簡直就是寸土寸金……無論如何，人總是要吃飯的嘛。”
“算了先不說這些，凝光大人讓我擬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這邊也再查看一下，如果確認無誤的話……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啦，”煙緋轉眼間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來厚厚一沓的文件，“如果不是為了璃月以後的環境能夠發展的更好，呆在律師事務所每日裏接些委托，然後跟著我的當事人在市場裏到處走一走轉一轉，收集一些證據，然後打贏一場官司，才是我最喜歡的事嘛。”
那些文件都是一早與凝光商議好的，各類條款類目也都一一寫的極為清楚，簡辭草草翻過，確認沒有什麽大問題這才落筆簽字。
“啊，放心，其實我對摩拉沒有多大興趣……畢竟我本身的收費已經不低，而這些條款類目，你也要相信我作為一個律師的嚴謹性啊餵。”
說笑間，簡辭將諸多文件一一簽署，從此將自己的所有一切綁上了璃月的戰車。
目送煙緋拿著文件匆匆離去，簡辭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再一次合上小鋪的大門。
沿著漆紅的木質樓梯漸漸下行，簡辭的目光與一側的北國銀行身上掠過，而後恰好與正在二樓喝茶的愚人眾執行官對上視線，給了她一個恰到好處的歉意的微笑，坐在達達利亞對面的人被窗戶遮住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身影，而後是隔著窗扇向外看來的目光。
簡辭並不想摻和進這一攤事裏，微微低頭，加快腳步，於是錯過了女士推開窗扇朝外探望的目光。
一日之計在於晨，待得天光大亮，整個璃月港也隨之清醒，路旁早點攤子上食物的香氣混著各處招工的吆喝聲以及各大店鋪開門後的灑掃簌簌聲混在一處，卻使得這緋雲坡一大清早格外有人氣。
簡辭擠在早市中，東家攤子上買一點，西家鋪子裏添一點，南邊的烤魚，西邊的烤豬，零零總總全被她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待估算著才買的差不多了，僅此這才出發朝著玉京臺而去。
玉京臺地位特殊，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算是靠近政務中心，整體偏向於肅靜，但因為玉京臺的面積很大，除卻那些辦公之地之外，其景致也不算差。
而此次玉京臺之行，簡辭的目的便是那位總是在玉京臺賞花的歌塵浪市真君，那位已經答應了為她制作世外洞天的仙人。
拾階而上，那位萍姥姥依舊還在老位置，手持水壺，正在為琉璃百合澆水。
萍姥姥見了簡辭便微微一笑：“你的材料都找齊了麽？”
“除去一塊翠玨巖之外，我能找到的東西都在這裏了。”簡辭從背包中取出錦盒，朝著萍姥姥推了過去。
正如她所說，她想要搭建室外洞天所需的材料除去一塊兒翠玨巖之外，所有的材料都已經由夜蘭湊齊了。
“好，這種事也急不來，”萍姥姥微微含笑，很是和藹，“如果只是剩下一塊翠玨巖未能找到，你不妨再靜等一段時間，時機到了，機緣巧合之下自會將材料送到你的眼前。”
簡辭自然知曉萍姥姥所說的那個什麽機緣是什麽，不由苦笑：如今的女主才堪堪16級，哪怕做完了蒙德主線，前往璃月也要進行送仙典儀過後，做完了這一章的主線內容才能接到翠石砌玉壺的任務。而顯然，尤其內外的時間並不一樣——如果女主在線，簡辭是可以通過地圖看到她的方位圖標的。
而女主想要做這條任務鏈，那麽其自身的等級必須要到28級及其以上。
但當下裏她卻什麽都不能說，只能苦笑著答應下來：“我知道了，多謝萍姥姥。只是近些時我可能要離開璃月港一段時間，手下工作多由煙緋替代，如果有翠玨巖的消息，還請姥姥通知一聲煙緋，讓她幫我代為拿下。”
“我說呢，這孩子今天早晨一大清早愁眉苦臉，跟我吐槽天權大人給她增加工作量，平白無故的讓他成了人家的合夥人……原來是跟你有了合作？”平姥姥笑了一聲：“你且放心便是。”
簡辭學著璃月的禮節行了個禮：“多謝姥姥了。”
“咦。”這道聲音清脆活潑，似乎還帶著不淺的疑問。
簡辭聞聲望去，便撞進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瞳中，說是琥珀色其實更接近於淺咖色，一頭金黃色半長不短的頭發，一雙及膝長靴，白金色主色調的裙子上印有淺藍色的印記，那是簡辭異常熟悉不過的打扮——曾經的曾經，她曾操縱著這個角色一路從蒙德開始，踏遍了整個提瓦特大陸。
簡辭的腳下意識的已經擡起，而後反應過來，淡淡朝著來人微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覆又將目光落在萍姥姥身上：“那就麻煩您了。”
簡辭目不斜視地與旅行者擦肩而過，耳畔似乎還能聽到她與派蒙的低聲交談：“她是誰，看打扮不像是npc的樣子……派蒙，快幫我拍幾張照片，一會兒我去論壇上問一問……”
“好哦，對了，剛剛她好像跟這邊的婆婆在說些什麽，我們去跟老人家打聽一下吧。”
一時間，簡辭腳下步伐愈發快了幾分。
轉過臺階，簡辭不經意間回頭時，便見不遠處的萍姥姥擡頭朝他這裏看了一眼，笑著在和旅行者說話。
“她啊，是一個最近才來到璃月的客人，似乎有在璃月定居的打算，”萍姥姥笑呵呵的聲音於風中斷斷續續傳來，“以及坊間最近關於她，也有不少傳聞，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去茶樓坐上一坐，興許能聽到關於她的消息。”
“那麽，她到底是誰呢？”金發的旅行者露出一個愈發感興趣的笑容。
“她啊，是一個……生長在國外，卻對璃月很是熟稔的……商人吧。”萍姥姥想了想，最終還是給出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正說著，珊瑚發色的紅衣少女自遠處奔來：“姥姥！我今天要送到盛露廳的文件忘記帶了……”
“是煙緋呀，怎麽這麽粗心大意，”萍姥姥念她了一句，卻是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被密封好的文件袋，“一大清早便見你把這東西落在了餐桌上。”
“這也不能怪我，誰讓凝光大人把文件送來的太遲了呢？”正說著，接過文件袋的煙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目光便落在了一旁金發的旅人與銀發的漂浮物身上，“你們是……？”
萍姥姥笑了，“說起來，她和煙緋也有幾分交情呢。”
煙緋挑眉，“姥姥是在說誰？”
“就是那位總是穿著紫色禮裙，頭編荊棘皇冠長發的那位……”頭戴王冠的銀發吉祥物迫不及待開口，邊說邊朝著煙緋比劃著。
一旁的旅行者跟著補了一句：“穿著紫色的高跟水晶鞋。”
“啊……說的是那位簡小姐嘛，她可謂是璃月最近聲名鵲起的商界新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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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話，那麽作為一個不夜城而言的繁華商港，往往也是最先反應過來黎明的到來。
隔著一層窗戶，熹微的晨光映下，那街道上忙碌了一夜的攤販們便早已失去了蹤跡，唯有那沾染著雨水濕潤氣息的煙火氣悄然氤氳開來，隨著街道巷子裏的一聲吆喝聲，拉開了早市的帷幕。
車輪轆轆的聲音，賣菜人的吆喝聲，混著那剛出爐的小籠包、交上湯頭的小餛飩的香味兒一道隔著窗縫門縫裏擠進來。璃月港後半夜短暫的安靜，恰似極了那朦朧中打了個盹兒的老爺子，睡的太晚，卻偏偏又醒得太早。
熬了一宿的簡辭並沒有休息，反而是從背包中摸出一瓶清醒藥劑灌了下去，而後將那一早打好的打烊招牌掛在了門外。
這門店本就不打算常開著，做的也都是那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生意，是以這些該用到的東西，早在當初盤下這一處店面時便都已準備妥當。
簡辭站在早晨微涼的風中，打量著她這一處鋪子，卻是在等著煙緋上門。
說起來，煙緋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指的不是她來這個世界之後的那種熟人。
遙記得她當年入坑的時候，尤拉池子才第一次出來，作為物理核爆的C位，也是她第一個五星C，然而拿到核爆騎士的簡辭當時卻並沒有快速起飛——物理冰系在當時火系人上人的環境中，不僅破盾慢，大劍攻速也慢，沒養成之前甚至不能刀刀過萬，對上那套了王八盾的那些個怪物，只能慢慢硬刮……
哦，她還沒有鐘離，那時候的稻妻還沒開，雷神還沒有，久岐忍更是遙遙無期，甚至武器都只有螭骨和一把在雪山撿來的雪葬星銀。
這導致了後來的簡辭是被一個四星火C拉扯大的，甚至一度在她深淵陣容裏，雷神草神心海三個五星給一個四星角色的煙緋做配。
煙緋倒也爭氣，一個憑借著賭狗和班尼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加成後期硬生生在大世界炸出七萬多的傷害，雖說曇花一現，卻也能穩定重擊保持在三四萬的傷害，相比較而言，對於早期什麽資源都稀缺的旅行者而言，實力已經算是不俗。
對於簡辭來說，曾經的煙緋的地位無可替代，現在的煙緋的地位，也依舊是無可替代。
僅從她的身份而言，一個身上流淌著仙獸血脈，由歌塵浪市真君一手養大，卻又憑借著對於律法的信仰而在整個璃月港站穩腳的人，無論這座城市到底是神治也好又或是人治也好，她於整個璃月港的地位，穩若泰山，不可動搖。
而也恰恰是她對於律法的態度，使得她得到了凝光的認可。
相比較而言，整個璃月掌管律法的那位凝光大人畢竟還是商界出身，那些律法間的漏洞、文字間的歧異、法條文案的把玩，到底不如是律法專業出身的煙緋洞悉的更徹底。
誰又能想到，璃月港有名的律師，與群玉閣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權凝光，除卻律法條例上的交鋒之外，私下裏竟還有……或許也算不上是交情，而是，惺惺相惜的模樣呢？
簡辭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是要被自己的形容給逗笑了，然而就在唇角微動的那一刻，耳畔卻傳來一道音色相對清冽的男聲：“看起來，我似乎來得有些不巧。”
簡辭回首，便迎來了一個意想之外的人。
來人一身灰色軍裝，紅色圍巾披風，頭一側戴暗紅色看不出質地的面具，微尖的下巴，灰藍色眼眸，栗色的短發，儼然一副外國人的長相，行走中，還帶著些隨性的張揚。
達達利亞靠在門外的廊柱上，雙手插兜，姿態悠閑：“早就聽聞北國銀行隔壁開了一家神秘的小鋪，只要你出的起價錢，那麽就能從小鋪中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哎呀，真是可惜，還是晚來了一步。”
話雖是這麽說，但實際上卻並不太能看得出來遺憾的樣子。
“先生說笑了。”簡辭在這個時候並不想招惹什麽是非，然而是非到了門前，她卻也不能不管。
尤其是想起來在地下武鬥場，某人排位打上前排的記錄，不由眼皮微跳：“摩拉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有用，卻也最為無用的東西。”
達達利亞挑起眉毛：“這話怎麽說？”
“人活於世，沒有摩拉寸步難行，但偏偏，這世上有些東西拿再多的摩拉來，卻也無法換到手——煉金術的等價交換原則，放在哪裏都是適用的呢。”
“啊嘞，確實呢，”達達利亞說著，眉峰卻是微微一挑，“我們是不是在那裏見過，總覺得很是熟悉的模樣。”
不愧是至冬的外交官，武力一流的同時，直覺也敏銳的猶如瘋狗。
簡辭微微抿唇：嗯，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誇獎。
“最近我才剛從外地歸來璃月，想來與先生不曾見過面的……或許先生是認錯人了。”
“啊，像你這樣直言不諱的回絕，反倒才會讓人更加奇怪，”達達利亞摩挲著下巴有趣一笑，他偏了偏頭，“正常而言，誰也無法記清自己沒有印象中的人，沒有印象則沒有記憶，沒有記憶……小姐說的這般肯定，反倒才該像是在掩飾什麽。”
他聳了聳肩，雙手往外一攤：“看起來，我當時留給小姐的印象不怎麽好，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樣避嫌，極力想要拉開距離的模樣。”
簡辭露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來，不打算再理會一大清早莫名出現在自己門前的達達利亞，然而就在簡辭背過身去的一瞬間，達達利亞的聲音清晰傳入簡辭耳中：“吶，店主人，如果我想要預定一顆神之心……你這裏能夠預定嗎？”
簡辭停住了腳步，半晌，她才回身去看向那位靠在柱子上的年輕人：“公子閣下，有話不妨直說。”
如果說，神之心實際上的名詞解釋是第三降臨者的骸骨，那麽當世的旅行者，將是第四降臨者，其對於元素力的包容，也足以解釋她為什麽沒有神之心卻能夠調動元素力。
雖然她的存在比之旅行者還要早，但她因為無法引起元素力的共鳴，顯然不滿足第四降臨者的身份。雖然如此，提瓦特大陸上有降臨者的存在，那麽她簡辭那無法調查出來的背景……
早在桑多涅找上門時，她的身份……或者說，有關於她的相關情報，在愚人眾中想來便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
木偶帶來了至冬女皇的問候，那麽公子……他又是打算做什麽呢？
“我只是在想……”達達利亞站直了身子，看似緩慢，實則殘留餘影一般朝著簡辭靠近，“神魔大戰至今，世間魔神只餘塵世七執政……為什麽女皇陛下預言，此世將有新的神靈誕生，每一位新生神靈的存在，往往將意味著神位的更疊，也同樣意味著神之心的傳承。”
“初生的神明麽，”元素力快速在空氣中抽取，沁涼而又濕潤的水元素化成一汪碧藍，少有的顯露了那不屬於水的殺意，似慢實快地朝著簡辭的脖頸纏繞而來，“你又是為了哪一位神明的更疊而存在的呢？”
“……巖之神麽？”
簡辭身上神之眼有一瞬的亮起，但緊接著那道由火元素力形成的護盾被水流輕而易舉地戳破，最後……是漫天火元素炸成一片火星，那帶著虛影的丹火印在空中緩緩消散而去，連帶著那原該纏繞上簡辭脖頸的水蛇則在頃刻間蒸發殆盡。
背後有人撐住了簡辭的身體，珊瑚發色的律師及時趕到，碧綠色的眼底滿是擔憂：“你還好嗎？”
而另一廂，達達利亞卻已經收回了手，看向簡辭的神色滿是意外：“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弱的……”
他咽下了最後兩個字，手指撫上一側戴著的面具，眉毛也跟著皺了起來。
“餵，至冬人，你剛剛的行為，是打算要進行謀殺麽？”煙緋掌心裏，一本律法書飛快的翻頁，游離著火紅色的元素光芒，“根據你剛剛的行為，我將為我的委托人提起指控，一旦謀殺指控成立……”
“怎麽可能……”達達利亞高舉雙手向後退去，“我只是開一個玩笑，畢竟確實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麽弱的神眷者。”
簡辭壓下自己顯得有些激烈的心跳，對上達達利亞灰藍色的雙眸：“魔神大戰至今，塵世唯有七執政，世間元素有且只有七個。你想要的東西，只有世間七位執政才有……以降臨者的骸骨，以古龍的權柄捏造而出的神造物，不可能再會有新的神權造物出現了。”
達達利亞偏了偏頭，露出一個只可意會的笑容來：“啊，果然……抱歉，是我莽撞了。不過莽撞也有莽撞的好處，送上門來的消息，誰會覺得嫌多呢？”
煙緋皺眉，擋在了簡辭身前：“這位……先生，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都要提醒你，這裏是璃月。既然來了璃月，希望你能遵守璃月的律法，如果不能，除了對你發起訴訟之外，那麽我將為你呼喚千巖軍，除去可能面臨的牢獄之災以外，你還將面臨著被驅逐出境的境遇。”
“好吧好吧，不要那麽兇嘛，”達達利亞聳了聳肩，“我也只是過來跟鄰居打一個招呼——簡小姐，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來北國銀行找我，作為對你的賠禮，只要我能做到的，那麽一定不會推辭。”
身著灰色軍裝的男人在空中揚了揚手，而後雙手插兜姿態悠閑的離去。
“果然，市場一旦開放，這些至冬人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聚而來，”煙緋手中的律法書合上，眼底滿是擔憂，“隨著北國銀行的設立，這些愚人眾在整個璃月的活動也愈發不加掩飾了。”
“但為了璃月的發展，市場勢必要開放。”簡辭自然也理解當下的情況。
事實上，世界經濟中心正在進行偏移，無論是楓丹的蒸汽機械也好，須彌的智腦研究也好……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市場不可能不開放，但一旦開放，承接而來的則是巨大的市場沖擊。
而無論是蒙德亦或是璃月，在未來終將要找到自己在整個世界面前的發展前路。
……一場類似於工業革命的危機，如今正懸掛在所有人的心頭，如何摒棄機械帶來的沖擊，如何保留本土經濟貿易的優勢，如何不被外來產物沖擊當下現有的市場現狀。
一場轉型與企穩的轉變，早已在天權凝光的帶領下漸漸走上了新的征程。
簡辭都懂得的道理，久居璃月的煙緋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說的也是，不然，群玉閣也不會花大筆價錢請我來擔任你的副會長，這是制約，也是平衡，當然，更是發展——為了分權，我也帶了大筆摩拉，以及狠狠敲了群玉閣一筆竹杠，這些後續都是發展即日達的資源。”
“另外，作為合作夥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最近不要去那些荒郊野外、人煙稀疏的地方，最好就待在璃月港，作為璃月整個的最為繁華的經濟中心，緋雲坡與吃虎巖隨時都有千巖軍巡視，有需要的話，高聲呼喚一聲，千巖軍很快就會趕到。”
煙緋也挫敗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對至冬人沒有什麽惡感，但因為我的職業所能接觸到的，大多都是和愚人眾有關……愚人眾這個組織內部也實在是良莠不齊，時間一久，我看什麽都有濾鏡了。”
顯然，煙緋對於愚人眾的濾鏡絕非是什麽好印象。
“不過，”她的目光落在了簡辭掛在門上的掛飾牌上，“你是要出遠門嗎？在被愚人眾剛剛盯上的這個時候？”
“是啊，”簡辭無奈一笑，“該談的東西當時在群雲閣已經與凝光大人商議好了，煙緋小姐雖然是律法界的紅人，但能在整個璃月港紮下根來創辦那麽大一個律師事務所，靠的可不僅僅是對律法的嫻熟與能力……即日達交到你手中幾日，哪怕我不在，也相信煙緋小姐能很好的處理好這些事。”
“……說的也對，”煙緋食指指節頂了頂下巴，一副煩惱苦惱的姿態，“誰讓緋雲坡的地價這麽高呢，簡直就是寸土寸金……無論如何，人總是要吃飯的嘛。”
“算了先不說這些，凝光大人讓我擬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這邊也再查看一下，如果確認無誤的話……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啦，”煙緋轉眼間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來厚厚一沓的文件，“如果不是為了璃月以後的環境能夠發展的更好，呆在律師事務所每日裏接些委托，然後跟著我的當事人在市場裏到處走一走轉一轉，收集一些證據，然後打贏一場官司，才是我最喜歡的事嘛。”
那些文件都是一早與凝光商議好的，各類條款類目也都一一寫的極為清楚，簡辭草草翻過，確認沒有什麽大問題這才落筆簽字。
“啊，放心，其實我對摩拉沒有多大興趣……畢竟我本身的收費已經不低，而這些條款類目，你也要相信我作為一個律師的嚴謹性啊餵。”
說笑間，簡辭將諸多文件一一簽署，從此將自己的所有一切綁上了璃月的戰車。
目送煙緋拿著文件匆匆離去，簡辭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再一次合上小鋪的大門。
沿著漆紅的木質樓梯漸漸下行，簡辭的目光與一側的北國銀行身上掠過，而後恰好與正在二樓喝茶的愚人眾執行官對上視線，給了她一個恰到好處的歉意的微笑，坐在達達利亞對面的人被窗戶遮住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身影，而後是隔著窗扇向外看來的目光。
簡辭並不想摻和進這一攤事裏，微微低頭，加快腳步，於是錯過了女士推開窗扇朝外探望的目光。
一日之計在於晨，待得天光大亮，整個璃月港也隨之清醒，路旁早點攤子上食物的香氣混著各處招工的吆喝聲以及各大店鋪開門後的灑掃簌簌聲混在一處，卻使得這緋雲坡一大清早格外有人氣。
簡辭擠在早市中，東家攤子上買一點，西家鋪子裏添一點，南邊的烤魚，西邊的烤豬，零零總總全被她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待估算著才買的差不多了，僅此這才出發朝著玉京臺而去。
玉京臺地位特殊，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算是靠近政務中心，整體偏向於肅靜，但因為玉京臺的面積很大，除卻那些辦公之地之外，其景致也不算差。
而此次玉京臺之行，簡辭的目的便是那位總是在玉京臺賞花的歌塵浪市真君，那位已經答應了為她制作世外洞天的仙人。
拾階而上，那位萍姥姥依舊還在老位置，手持水壺，正在為琉璃百合澆水。
萍姥姥見了簡辭便微微一笑：“你的材料都找齊了麽？”
“除去一塊翠玨巖之外，我能找到的東西都在這裏了。”簡辭從背包中取出錦盒，朝著萍姥姥推了過去。
正如她所說，她想要搭建室外洞天所需的材料除去一塊兒翠玨巖之外，所有的材料都已經由夜蘭湊齊了。
“好，這種事也急不來，”萍姥姥微微含笑，很是和藹，“如果只是剩下一塊翠玨巖未能找到，你不妨再靜等一段時間，時機到了，機緣巧合之下自會將材料送到你的眼前。”
簡辭自然知曉萍姥姥所說的那個什麽機緣是什麽，不由苦笑：如今的女主才堪堪16級，哪怕做完了蒙德主線，前往璃月也要進行送仙典儀過後，做完了這一章的主線內容才能接到翠石砌玉壺的任務。而顯然，尤其內外的時間並不一樣——如果女主在線，簡辭是可以通過地圖看到她的方位圖標的。
而女主想要做這條任務鏈，那麽其自身的等級必須要到28級及其以上。
但當下裏她卻什麽都不能說，只能苦笑著答應下來：“我知道了，多謝萍姥姥。只是近些時我可能要離開璃月港一段時間，手下工作多由煙緋替代，如果有翠玨巖的消息，還請姥姥通知一聲煙緋，讓她幫我代為拿下。”
“我說呢，這孩子今天早晨一大清早愁眉苦臉，跟我吐槽天權大人給她增加工作量，平白無故的讓他成了人家的合夥人……原來是跟你有了合作？”平姥姥笑了一聲：“你且放心便是。”
簡辭學著璃月的禮節行了個禮：“多謝姥姥了。”
“咦。”這道聲音清脆活潑，似乎還帶著不淺的疑問。
簡辭聞聲望去，便撞進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瞳中，說是琥珀色其實更接近於淺咖色，一頭金黃色半長不短的頭發，一雙及膝長靴，白金色主色調的裙子上印有淺藍色的印記，那是簡辭異常熟悉不過的打扮——曾經的曾經，她曾操縱著這個角色一路從蒙德開始，踏遍了整個提瓦特大陸。
簡辭的腳下意識的已經擡起，而後反應過來，淡淡朝著來人微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覆又將目光落在萍姥姥身上：“那就麻煩您了。”
簡辭目不斜視地與旅行者擦肩而過，耳畔似乎還能聽到她與派蒙的低聲交談：“她是誰，看打扮不像是npc的樣子……派蒙，快幫我拍幾張照片，一會兒我去論壇上問一問……”
“好哦，對了，剛剛她好像跟這邊的婆婆在說些什麽，我們去跟老人家打聽一下吧。”
一時間，簡辭腳下步伐愈發快了幾分。
轉過臺階，簡辭不經意間回頭時，便見不遠處的萍姥姥擡頭朝他這裏看了一眼，笑著在和旅行者說話。
“她啊，是一個最近才來到璃月的客人，似乎有在璃月定居的打算，”萍姥姥笑呵呵的聲音於風中斷斷續續傳來，“以及坊間最近關於她，也有不少傳聞，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去茶樓坐上一坐，興許能聽到關於她的消息。”
“那麽，她到底是誰呢？”金發的旅行者露出一個愈發感興趣的笑容。
“她啊，是一個……生長在國外，卻對璃月很是熟稔的……商人吧。”萍姥姥想了想，最終還是給出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正說著，珊瑚發色的紅衣少女自遠處奔來：“姥姥！我今天要送到盛露廳的文件忘記帶了……”
“是煙緋呀，怎麽這麽粗心大意，”萍姥姥念她了一句，卻是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被密封好的文件袋，“一大清早便見你把這東西落在了餐桌上。”
“這也不能怪我，誰讓凝光大人把文件送來的太遲了呢？”正說著，接過文件袋的煙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目光便落在了一旁金發的旅人與銀發的漂浮物身上，“你們是……？”
萍姥姥笑了，“說起來，她和煙緋也有幾分交情呢。”
煙緋挑眉，“姥姥是在說誰？”
“就是那位總是穿著紫色禮裙，頭編荊棘皇冠長發的那位……”頭戴王冠的銀發吉祥物迫不及待開口，邊說邊朝著煙緋比劃著。
一旁的旅行者跟著補了一句：“穿著紫色的高跟水晶鞋。”
“啊……說的是那位簡小姐嘛，她可謂是璃月最近聲名鵲起的商界新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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